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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画中鬼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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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书崖的指尖颤抖着触碰空白画纸,冰冷的宣纸上还残留着些许墨香,却再也不见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。晨光透过窗棂,在空白的画面上投下斑驳光影,仿佛在嘲笑他一夜之间的天翻地覆。

"这不可能..."他喃喃自语,双手慌乱地检查画轴背面,甚至将整幅画取下来对着阳光细看——什么都没有,就像从未有过那个女子一般。

一阵微风从窗缝钻入,拂过连书崖的后颈,他猛地回头,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他自己的影子投在墙上。但当他转回身时,余光似乎捕捉到一抹淡青色的衣角在屏风后一闪而过。

"谁?"他声音发紧,心脏在胸腔里狂跳。

没有回应。连书崖深吸一口气,绕过书案向屏风走去。每走一步,木地板都发出轻微的"吱呀"声,在清晨的寂静中格外刺耳。

屏风后空无一人,只有他昨夜换下的衣衫搭在架子上。连书崖松了口气,正欲转身,却突然僵在原地——他的枕边,分明多了一缕青丝。

那缕发丝在晨光中泛着乌黑的光泽,明显不属于他。连书崖小心翼翼地捏起它,发丝冰凉柔滑,像一尾小鱼从他指间溜过。他鬼使神差地将它凑到鼻尖,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冷香,像是冬日里第一场雪的气息。

书院晨钟响起,连书崖不得不收起纷乱的思绪,匆忙整理衣冠去上早课。一整天,他都心不在焉,夫子的讲解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纱帐,怎么也听不真切。他的左手始终放在袖中,指尖不停地摩挲着那缕青丝。

"连兄!"宋明哲在课后拦住他,眉头紧锁,"你今日又走神了三次,夫子提问时你竟连问题都没听清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"

连书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:"只是...昨夜没休息好。"

宋明哲狐疑地打量着他:"你眼下青黑,面色苍白,活像被妖精吸了精气。"他半开玩笑地说,却不知这话让连书崖心头一颤。

"胡说八道。"连书崖避开好友探究的目光,"我回去补个觉就好。"

回到房舍,连书崖第一件事就是检查那幅画——依旧空白。他失落地坐在床沿,手中青丝不知何时已缠绕在他的食指上,像一个小小的承诺。

夜幕降临,连书崖点亮灯烛,强迫自己研读《礼记》。烛火摇曳,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。他读到"鬼神之为德,其盛矣乎"时,忽然感到一阵凉意从背后袭来,紧接着,似乎有一缕发丝轻轻扫过他的后颈。

连书崖浑身僵硬,不敢回头。铜镜中,他看见自己身后空无一物,但肩膀上却诡异地凹陷下去一小块,仿佛有人将手轻轻搭在上面。

"是你吗?"他声音嘶哑,眼睛死死盯着铜镜。

没有回答,但肩上那无形的压力微微加重,接着缓缓移动,像是手指在轻轻摩挲。连书崖屏住呼吸,感受着那冰凉触感沿着他的肩膀滑向颈侧,最后停在他的脸颊边。

烛光忽然剧烈晃动,连书崖在铜镜中看到自己脸旁凭空出现了一小片白雾,就像冬日里呵出的热气。那片白雾渐渐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唇形,轻轻贴上他的脸颊。

冰凉。柔软。转瞬即逝。

连书崖猛地站起,转身面对那片虚空:"现身!我知道你在!"

房间里只有他的回声。连书崖颓然坐回椅子上,手指无意识地触碰刚才被"亲吻"的地方,那里还残留着一丝凉意。

他不知何时伏案睡去,梦里又见到了那片白雾。这次雾中女子的身影清晰了些,她背对着他,长发如瀑垂至腰际,淡青色的衣裙随风轻扬。

"你是谁?"连书崖在梦中问道,声音飘得很远。

女子没有回头,但她的声音却清晰地传来,如同清泉流过石缝:"名字...早已遗忘...只记得等待..."

"等什么?"

"等一个...能看见我的人..."

连书崖向前走去,这次他的双腿不再沉重。当他即将触碰到女子的衣袖时,她突然转身——一张苍白如纸却美丽至极的脸庞,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墨水,唇色淡得几乎与肌肤融为一体。

她抬起手,指尖轻触连书崖的掌心。冰凉的感觉从接触点蔓延开来,连书崖低头看去,发现她正在他掌心写字。一笔一划,缓慢而清晰:

"夜半...画前...烛灭..."

连书崖猛然惊醒,窗外已是深夜。烛火将尽,在墙上投下最后摇曳的影子。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掌心——那里赫然有几道淡淡的墨痕,组成一个模糊的"来"字。

心跳如鼓,连书崖看向那幅空白的画,做出了决定。他起身走到画前,深吸一口气,然后吹灭了最后一支蜡烛。

黑暗瞬间吞噬了整个房间。连书崖站在画前,能清晰地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。起初什么也没发生,就在他以为又是一场空想时,忽然感到有一缕冰凉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垂。

"你...终于唤我..."一个气若游丝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,每个字都像是一片雪花落在皮肤上,转瞬融化。

连书崖浑身颤抖,既想转身逃离,又想永远停留在这诡异的亲密中。他感到一双无形的手从背后环抱住他,那触感既像最轻薄的纱,又像最冰凉的水。

"我看不见你..."他声音发颤。

"画是我的牢笼...也是我的庇护..."女子的声音飘忽不定,"唯有你...能让我暂得自由..."

连书崖感到那双手缓缓上移,最后捧住他的脸。虽然看不见,但他能感觉到面前有张脸正缓缓靠近。冰冷的鼻尖轻蹭他的脸颊,然后是同样冰凉的唇贴上他的——这个吻轻如鸿毛,却让连书崖浑身如遭雷击。

"为什么是我?"他在这个诡异的吻间隙喘息着问。

女子的轻笑如同风铃:"你的眼睛...能看见真实...你的心...能感受无形..."

她的双手开始在他身上游走,每一处触碰都留下一片冰凉。连书崖应该感到恐惧,但他的身体却背叛了他的理智,逐渐沉浸在这种诡异的亲昵中。当那双无形的手解开他的衣带时,他仅存的理智终于发出警报。

"不...等等..."他挣扎着后退,撞到了书案。

刹那间,所有触碰都消失了。连书崖颤抖着重新点亮蜡烛,房间里空无一人,只有他的衣襟凌乱地敞开着,证明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。

第二天,连书崖眼下青黑更加明显。宋明哲在食堂拦住他,严肃地说:"连兄,你必须告诉我实情。你近日气色一日差过一日,今早竟在课堂上睡着了。这绝非寻常!"

连书崖避开他的目光:"真的只是夜读太晚..."

"撒谎!"宋明哲压低声音,"昨夜我路过你房舍,听见你在与人说话,声音...亲密得很。但我敲门后,却只听见你一人应答。"

连书崖手中的筷子"啪"地掉在桌上:"你听错了。"

宋明哲眯起眼睛:"书院严禁女子入内,若被发现..."

"我说了没有女子!"连书崖声音突然提高,引来周围几桌的侧目。他深吸一口气,压低声音:"我最近在练习口述文章,仅此而已。"

宋明哲显然不信,但也没再追问,只是意味深长地说:"无论是什么...小心为上。书院历史悠长,有些角落...藏着我们不了解的东西。"

这番话让连书崖心头一紧。他匆匆吃完午饭,独自回到房舍。空白的画依旧挂在那里,看似无害。连书崖站在画前,犹豫着伸出手——

"如果你能听见我说话,"他低声说,"今晚...现身一见。我想...看清你的样子。"

说完这话,连书崖自己都觉得荒谬。但当他准备去上下午的课时,一阵微风突然拂过他的耳畔,带着那股熟悉的冷香,还有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"好"。

傍晚,连书崖特意去书院澡堂沐浴。温热的水流冲去一身的疲惫,却也让他更加紧张地期待夜晚的来临。就在他闭眼冲洗头发时,忽然感到水温骤降,仿佛有人往池中倒了一桶冰水。

连书崖猛地睁眼,澡堂里雾气氤氲,但在一片白雾中,他隐约看到一个女子的轮廓站在池边。她长发垂至脚踝,身形纤细得不似凡人,透过薄雾能看见她身上只穿着一层近乎透明的纱衣。

"你..."连书崖慌忙沉入水中,只露出头部,"这是男浴!"

女子轻笑,声音比之前清晰了许多:"我非生人...何分男女?"

她缓步走近,连书崖这才看清她的面容——与梦中一样苍白美丽,但更加生动。她的眼睛大得不自然,黑得没有一丝眼白,唇色却淡得几乎透明。最诡异的是,她的身体在雾气中时隐时现,仿佛随时会消散。

"别过来!"连书崖背贴池壁,却无处可逃。

女子在池边蹲下,伸出苍白的手轻触水面。奇怪的是,水面没有泛起一丝涟漪,仿佛那只手并不存在。她的指尖划过连书崖露在水面的肩膀,冰凉的感觉让他浑身一颤。

"害怕吗?"她歪着头,动作像某种好奇的小动物,"昨夜...你并不抗拒我的触碰..."

"那不一样!"连书崖声音发紧,"那时我看不见你..."

女子突然凑近,她的脸距离连书崖只有寸许。这么近的距离,连书崖能看到她皮肤下隐约有暗色的纹路在流动,像是被水稀释的墨汁。

"现在你看见了,"她的气息冰冷,带着那股雪的气息,"还想要我吗?"

连书崖张口结舌,不知如何回答。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,但身体却对这诡异的亲密产生了可耻的反应。女子似乎察觉了他的矛盾,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。

她的手指沿着连书崖的锁骨下滑,没入水中。连书崖倒吸一口冷气——那双无形的手昨夜带给他的感觉又回来了,但这次更加清晰、更加...真实。

"我叫阿芷,"她突然说,"生前之名...死后之咒。"

"阿芷..."连书崖重复着,这个名字像一片冰花在他舌尖融化。

"记住它,"阿芷的声音突然变得哀伤,"因为很快...我将永远消失..."

"什么意思?"连书崖忘记了羞耻,急切地问道。

但阿芷的身影已经开始变淡,如同融化的雪。"夜半...画前..."她的声音飘散在雾气中,"这次...不要吹灭蜡烛..."

话音未落,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了。澡堂的水温突然恢复正常,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连书崖的幻觉。但他知道不是——他的肩膀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红色痕迹,像是被冰棱划过。

连书崖魂不守舍地回到房舍,发现空白的画上竟重新出现了阿芷的轮廓,虽然比最初淡了许多,像是被水洗过的墨迹。她依然是正面相对的姿势,但这次,她的双手向前伸出,似乎想要抓住什么。

连书崖坐在画前,既期待又恐惧地等待着午夜的到来。窗外,一轮满月缓缓升起,将银白的光辉洒在画上,画中的人影泛着些微冷光,仿佛在呼吸一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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